《四书五经》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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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宗肜日

高宗肜日,越有雊雉。祖己曰:「惟先格王,正厥事。」乃训于王。

又祭高宗的那一天,有一只野鸡在鼎耳上鸣叫。祖己说:“要先宽解君王的心,然后纠正他祭祀的事。”于是开导祖庚。

曰:「惟天监下民,典厥义。降年有永有不永,非天夭民,民中绝命。民有不若德,不听罪。天既孚命正厥德,乃曰:『其如台?』呜呼!王司敬民,罔非天胤,典祀无丰于昵。」

祖己说:“上天监视下民,赞美他们合宜行事。上天赐给人的年寿有长有短,并不是上天使人夭折,而是有些人自己断绝自己的性命。有些人有不好的品德,有不顺从天意的罪过。上天已经发出命令纠正他们不好的品德,您说:‘要怎么样呢?’”

“啊!先王继承帝位被百姓敬重,无非都是老天的后代,在祭祀的时候,近亲中的祭品不要过于丰厚啦!

西伯既戡黎,祖伊恐,奔告于王。曰:「天子!天既讫我殷命。格人元龟,罔敢知吉。非先王不相我后人,惟王*戏用自绝。故天弃我,不有康食。不虞天性,不迪率典。今我民罔弗欲丧,曰:『天曷不降威?』大命不挚,今王其如台?」

周文王打败了黎国以后,祖伊恐慌,跑来告诉纣王。祖伊说:“天子,无意恐怕要终止我们殷商的国运了!贤人和神龟都不能觉察出吉兆。不是先王不扶助我们后人,而是大王*荡嬉戏自绝于天。所以上天将抛弃我们,不让我们得到糟糠之食。大王不揣度天性,不遵循法律。如今百姓没有谁不希望大王灭亡,他们说:‘老天为什么不降威罚呢?’天命不再归向我们了,现在大王将要怎么办呢?”

微子

微子若曰:“父师、少师!殷其弗或乱正四方。我祖厎遂陈于上,我用沈酗于酒,用乱败厥德于下。殷罔不小大好草窃奸宄。卿士师师非度。凡有辜罪,乃罔恒获,小民方兴,相为敌仇。今殷其沦丧,若涉大水,其无津涯。殷遂丧,越至于今!”

微子这样说道:”父师、 少师,看来我们殷商是不能治理好天下了。我们的高祖成汤制定的成法在先,而我们的纣王却沉醉在酒中,因*乱败坏了高祖的美德。殷商的大小臣民无不劫夺偷盗,犯法作乱,官员们都不遵遵守法律度。凡是有罪的人都不加以逮捕和惩治,小民们起来同我们结成仇敌。现在殷商可能要灭亡了,就像要渡过大河,却找不到渡口和河岸。殷商到了现在这个样子,就要灭亡了!"

曰:「父师、少师,我其发出狂?吾家耄逊于荒?今尔无指告,予颠隮,若之何其?」

微子说:“父师、少师,我将被废弃而出亡在外呢?还是住在家中安然避居荒野呢?现在你们不指点我,殷商就会灭亡,怎么办啊?”

金縢(周书)

既克商二年,王有疾,弗豫。二公曰:“我其为王穆卜。”周公曰:“未可以戚我先王?”公乃自以为功,为三坛同墠。为坛于南方,北面,周公立焉。植璧秉珪,乃告太王、王季、文王。

周战胜殷商之后的第二年,武王罹患疾病,不能理政。召公与太公商量说:“希 望能为我王的疾病肃穆地举行龟卜”。周公说:“不可以惊动我们先王的在天之灵” 。周公于是以己身代武王为功服之事,除地作三个祭坛,同时举行祭祀。造坛于向南的方向,周公面北而立。将璧玉放置于坛上,周公手执玉圭,祷告于太王、王季、文王。

史乃册,祝曰:“惟尔元孙某,遘厉虐疾。若尔三王是有丕子之责于天,以旦代某之身。予仁若考能,多材多艺,能事鬼神。乃元孙不若旦多材多艺,不能事鬼神。乃命于帝庭,敷佑四方,用能定尔子孙于下地。四方之民罔不祗畏。呜呼!无坠天之降宝命,我先王亦永有依归。今我即命于元龟,尔之许我,我其以璧与珪归俟尔命;尔不许我,我乃屏璧与珪。”

史官作册书,致告于神明,说道:“现在你们的嫡长孙周王发 ,罹患危险的疾病。但他就像三王(太王、王季、文王)一样负有承续王业、履行天子之责的重任,我愿意用自己的身体来替代武王承受病痛的折磨。我仁爱顺从,能胜任这个任务。我多才多艺,能侍奉天地神明。你们的嫡长孙不如我那样多才多艺,不能侍奉天地神明。你们奉天承运拥有天下,布施德政以佑助四方,以德能安定你们的子孙于广袤的大地,天下万民无不归附敬畏你们。

酒诰(周书)

王曰:封,我西土棐徂,邦君御事小子尚克用文王教,不腆于酒,故我至于今,克受殷之命。

王曰:封,我闻惟曰:在昔殷先哲王迪畏天显小民,经德秉哲。自成汤咸至于帝乙,成王畏相惟御事,厥棐有恭,不敢自暇自逸,矧曰其敢崇饮?越在外服,侯甸男卫邦伯,越在内服,百僚庶尹惟亚惟服宗工越百姓里居,罔敢湎于酒。不惟不敢,亦不暇,惟助成王德显越,尹人祗辟。

王说:“封啊,我们西土辅导帮助诸侯和官员,常常能够遵从文王的教导,不多饮酒,所以我们到今天,能够接受重大的使命。”

王说:“封啊,我听到有人说:‘过去,殷的先人明王畏惧天命和百姓,施行德政,保持恭敬。从成汤延续到帝乙,明君贤相都考虑着治理国事,他们颁布政令很认真,不敢自己安闲逸乐,何况敢聚众饮酒呢?在外地的侯、甸、男、卫的诸侯,在朝中的各级官员、宗室贵族以及退住在家的官员,没有人敢酣乐在酒中。不但不敢,他们也没有闲暇,他们只想助成王德使它显扬,助成长官重视法令。

我闻亦惟曰:在今后嗣王,酣,身厥命,罔显于民祗,保越怨不易。诞惟厥纵,*泆于非彝,用燕丧威仪,民罔不衋伤心。惟荒腆于酒,不惟自息乃逸,厥心疾很,不克畏死。辜在商邑,越殷国灭,无罹。弗惟德馨香祀,登闻于天;诞惟民怨,庶群自酒,腥闻在上。故天降丧于殷,罔爱于殷,惟逸。天非虐,惟民自速辜。

我听到也有人说:‘在近世的商纣王,好酒,以为有命在天,不明白臣民的痛苦,安于怨恨而不改。他大作*乱,游乐在违反常法的活动之中,因宴乐而丧失了威仪,臣民没有不悲痛伤心的。商纣王只想放纵于酒,不想自己制止其*乐。他心地狠恶,不能以死来畏惧他。他作恶在商都,对于殷国的灭亡,没有忧虑过。没有明德芳香的祭祀升闻于上天;只有老百姓的怨气、只有群臣私自饮酒的腥气升闻于上。所以,上帝对殷邦降下了灾祸,不喜欢殷国,就是*乐的缘故。上帝并不暴虐,是殷民自己招来了罪罚。”